建党百年红色故事:四代党员的一百年
本文仅供学习参考,请勿照搬照抄!
建党百年红色故事:四代党员的一百年
今年是中国共产党成立一百周年,这是党的盛事,也是人民的节日。中国的每个家庭、每个人,都有着和党风雨同行的难忘经历。此时此刻,不禁想起我家里的四代党员。
爷爷1921年12月出生于山东省乳山市水头村一个贫农家庭,恰好与党同龄。和旧中国无数的贫农一样,他们家主要靠给地主打工维持生计,受剥削、受压迫、受屈辱,像牛马一样吃苦,像尘土一样卑微,生活里没有一丝亮色。也有人试图通过奋斗改变命运,闯关东、去北京,但无一例外又都带着失败回到故乡。挣扎而无望,似乎是那个乱世中每个人的宿命。他的父亲、叔伯、哥哥、侄女……家族中很多人,或因病无钱医治而早早去世,或因生活重压失去了活下去的勇气,这使得爷爷在二十岁出头的年纪就经历了诸多的生离死别。正是因为这些苦难,使得祖辈愿意跟着共产党闹革命,努力建设一个人人平等的新世界。
胶东是我国最早传播马克思主义思想的地方之一,他11岁时第一次接触了中国共产党的地下党,粗浅地了解了共产主义思想,实现了最早的政治启蒙,这是他很重要的人生际遇。19岁时,他又因参与印刷抗日书籍,被日伪军抓捕,在监狱里关押了三十一天。一同被捕的30余人中,有8人被确认是共产党员,最终遇难。其余的人经过营救,被赎出狱。这是爷爷又一次与共产党近距离接触。
过了几个月,听说乡公所要再次抓捕他,于是他一路逃亡到了北朝鲜。那时候,他才刚满20岁。伪乡长一伙没抓住爷爷,就把我的奶奶捉去关押审讯。其时曾祖母病重卧床,父亲才出生几个月,全靠他姨家表姐照顾。年三十晚上奶奶被放出来的时候,曾祖母已经去世了。
在朝鲜期间,爷爷依然受着老板和日本人的双重剥削、压迫,挨日本人的打,受老板的骂。冬天衣不蔽体,脚同鞋冻在一起,手都冻烂了。在那个旧时代,全世界的无产者都是相同的命运。
两年后,当他走投无路悄悄返回故乡的时候,共产党已经在这里建立了比较稳固的根据地。爷爷觉得一切都是新鲜的。新鲜的环境,新鲜的空气,大张旗鼓地宣传抗日,减租减息在进行,穷人扬眉吐气,他同大家一样在政治上翻了身,第一次觉得这片土地是属于自己的。因为受压迫深重,所以觉醒得也彻底。他积极参加农业生产,当年就被发展为共产党员。多年后我到了烟台任组织部长,系统挖掘烟台革命史的时候才了解到,即使在解放区,当时党员身份也是不公开的。
他用自己的亲身体验认识到,共产党、八路军是代表穷人、领导穷人闹翻身的,只要听党的话,跟党走,就没有错。这成了他一生的信念。于是上级号召什么就响应什么,上级叫干什么就干什么。参加农救会搞减租减息、登台演剧搞宣传、训练民兵、站岗放哨、动员参军,还到敌占区参加过一些地下工作,忙碌而愉快。尤其是到了解放战争期间,他带民工支前,运粮、修桥、运黄金和北海币,先是担任分队长,负责一百多人的小车队的管理,后来又转到中队任事务长,参加了孟良崮战役、济南战役、淮海战役。
在解放战争时期,胶东根据地共出动民工280万人次,占全省民工的一半,我的爷爷就是其中一员。那时候,胶东的男人都以上前线战斗和支前为荣。在建胶东革命纪念馆的时候,我看到一张妇女担架队的老照片。因为男人都去了前线,一个个裹着小脚的妇女就承担了救护伤员的责任。我对着这张照片潸然泪下。那就是1947年前后我们家的状况,照片上抬担架的小脚妇女,就像是我的奶奶。
带队支前的爷爷过得依然艰苦,但是这是在为建立新中国吃苦,他们觉得这样的吃苦有意义。他在自传里记录过,在运送军鞋的时候,自己的鞋破了,宁可光着脚也不动军鞋,更不用说随时有轰炸、有同伴牺牲,自己也负了伤。最终,爷爷历时一年多,圆满完成任务,被授予二等功。
那时候,华东局提出了民工队的政治工作方针是:“常备民工队是大学堂”。爷爷就在这个大学堂里迅速成长起来。带着民工返回乳山之后,爷爷因为工作能力突出,被分配在县财政科工作,1951年下半年任县财政科科长,也即建国后乳山第一任财政局长。1952年底被调到省政府工作,直到1972年5月在开会时突发脑溢血去世,终年50岁。
一个苦难农民的孩子,能够成长为一名党员干部,成为一个在省政府辅助决策和从事文字工作的人,这种脱胎换骨的变化,用爷爷自己的话说,那完全是党培养和教育的结果。党让无数牛马不如的“人”成为了真正站起来的人,党又不断地吸纳群众中有觉悟的人加以培养,使他们成长为共产主义战士。这是我们党特别了不起的地方。
如果没有中国共产党这个穷人自己的组织,像我爷爷这样,很多原本也是非常聪明、善于学习、善于思考、可塑性很强的人,最终却只能在社会最底层挣扎一生,无声无息地在悲惨中离开这个世界。是共产党和共产主义改变了他们的一生,赋予了他们人生全新的意义。
爷爷去世时,我才一岁半,是他唯一见过的孙辈。每年清明,父亲总要带着我们去英雄山为爷爷扫墓,给我们讲他的故事。这让我们从小就感受到,家族史也是国家史,一个家族的变迁折射出的是国家和社会的变迁。没有共产党,就没有新中国,就没有我们的幸福生活。爱党爱国,忠于人民,这成了我们深植于内心的习惯。
父亲1941年出生,1952年就跟着爷爷进了城。因为爷爷解放前一直在外面革命,村里的老乡给了父亲诸多照顾。尤其是“还乡团”好几次抓抗属,也是村里的老乡掩护了他们。所以,虽然父亲十几岁就到了济南,成长在机关大院里,但是他始终觉得自己是农民的孩子,始终不能忘了农民的疾苦。他从不认为自己拥有的幸福是理所应得的,帮助那些生活尚困苦的人,让每个人都能过上安稳幸福的生活,这样才会安心。
正因为带着这种情感,父亲从没有为我们的事情托关系、找门路,可是对于社会上的陌生人,却有求必应。父亲帮助别人解决工作求学的困难、帮助陌生人伸冤,帮过多少人连他自己也不记清。
一次,妈妈跟他说起有个学生兄妹四人,大的十四五,小的才几岁,他们的父亲在外地工作且身体不好,母亲一个人带孩子,很不容易,所以想给他们一点资助。父亲听了,完全赞同,而且让妈妈把学生父母的简要情况给他。一年之后,他竟然费尽周折把学生的父亲调回了济南。学生一家惊喜交加,觉得能不断得到妈妈的资助已经感激不尽,怎么也想不到父亲与他们素昧平生,却帮他们办了这么一件改变一家人命运的事,于是更加感激涕零。在现在,甚至在当时那个时代,这种事都是很不可思议的,但父亲却做过多次。他不求回报尽其所能地帮助了好多人,而能帮助别人改变命运是他最得意的事情,也是他唯一希望得到的结果。
他因为经常写文章为群众发声,所以时常有群众慕名找他反映问题。听到那些群众受到不公待遇的遭遇,他总是极为愤慨,寝食无味,郁郁不乐。我家先生和我妹妹都是学法律的,父亲总是要求他们无偿帮助这些群众修改申诉材料,指导他们按程序反映诉求。他对群众不忍心置之不理,只能全家总动员,努力多帮一点是一点。这些都让我深受教育,成为我选择公务员作为职业的初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