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于对企业转向高质量发展的调研与探索

　　A总书记指出：“新时代中国经济发展的重要特征是，由高速增长转向高质量发展、从量的扩张转向质的提升。”党的XX大报告明确指出，“高质量发展是全面建设社会主义现代化国家的首要任务”。从宏观上讲，推进高质量发展是践行以人民为中心的发展思想的必然要求，是解决人民日益增长的美好生活需要与不平衡不充分的发展之间的我国社会主要矛盾的必由之路，是顺应我国经济进入新常态和“风高浪急甚至惊涛骇浪”不确定性增加的外部环境的现实选择。从微观上讲，从数量扩张转向高质量发展不仅是企业摆脱行业“过剩—内卷—过剩”增长困境的必由之路，也是瞄准世界一流企业建设目标勇攀高峰的必然要求。在新时代背景下，企业如何转向高质量发展是需要破解的难题之一。为此，本人随新理财杂志社一起在×月份对×有限公司（以下简称“×”）进行了典型调查。基于这次调查并结合其他方面的案例，我们认为，从传统数量扩张型增长转向高质量发展对企业而言不亚于一场革命，面对未来的不确定性，能否成功走出一条企业特有的高质量发展之路难以预判，成功没有确定模型可以遵循，有时甚至需要一点运气。但在所有不确定性中我们唯一可以确定的是，始终把注重练好内功放在发展的第一位是企业成功转向高质量发展的前提。

　　一、正确把握内功与外功之间的关系，毫不动摇地把练内功作为强企之基

　　马克思主义哲学认为，内因是存在的根据，外因是存在的条件，外因通过内因起作用。企业转向高质量发展要正确把握内功和外功之间的关系，始终把练好企业内功作为强企之基。

　　就企业经营来讲，成功既来自内部高效的管理，也来自外部有利的市场环境和有效的国家扶持政策，各种内外条件对企业成功的贡献很难计算清楚。虽然管理学教材告诫企业管理者，成功一定来自有效的管理，但在现实经营中，靠运气、靠胆大敢干、靠投机取巧、靠模仿抄袭、靠“特殊”政商关系、靠“钱”堆，许多企业没有强大的内功也获得了商业上的成功。过去四十多年这样的案例不胜枚举，以致现在仍有不少企业经营者嘴上讲练内功重要，行动中却不太当回事，坚信只要站对“风口”猪都能飞起来。不少企业经营者沉迷于寻找外力，把大量时间、精力和资源花在练外功上，梦想“运来天地同借力”“天上掉馅饼”“一口吃成胖子”。

　　实事求是讲，内功练得好的企业经营不一定成功，但相对于那些不注重练内功的企业，遇到外部冲击时，内功练得好的企业更有能力消减冲击的影响。比如在三年疫情中，我国许多企业业绩受到较大冲击，其中不少企业到2022年还没有恢复，而此次调研的×虽然受到冲击，但情况相对较好。从财报披露的情况看，20×年营收和净利润分别比×年减少×万元和×万元，但不仅净利率保持稳定（从×％上升到×％），而且×年业绩已经超过疫情前水平。纵向比较×年到×年的经营业绩，我们发现×无论是营收还是净利润，总体呈现稳定的上升走势，经营绩效（以净利率衡量）不断提高。上述数据一方面表明企业内功练得好，另一方面也说明好的内功能够提高企业抵御外部冲击的能力。

　　注重练内功的企业，有时确实会丧失一些“冒险式机遇”，甚至在“破坏式创新”来临时行动迟缓。正如诺基亚最后一任总裁在公司被收购时所说：“我们什么也没有做错，但是我们还是失败了。”当今世界人工智能等新技术和产业革命确实带来了比过去更多的颠覆现行企业的破坏机会，但从更长的时间轴来看，迭代式微创新才是常态。如果说“破坏式创新”是质变，那么迭代式微创新就是量变。没有量的积累，就不可能发生质的更迭。知识和技术的创新，要有量的积累，才会发生“天才的灵光一现”。且正如天才发现降临时机纯属偶然一样，人们无法事前准确预测“冒险式机遇”和“破坏性创新”什么时候出现。就像人不能因为不知何时降临的小概率坠机事件而放弃乘坐航班一样，企业不能被动地等待它们的出现，更合乎理性的是持续练内功，通过量的积累推动企业不断地发生迭代式微创新，这才是企业走向可持续发展的现实之道。

　　如何才能练好企业内功？内功不是无源之水，练好企业内功也是需要花钱的。致力于练好企业内功必须建立更加注重向内投资的企业投资制度。企业投资有两个方向，一是对企业外的投资。举凡向外扩张，花在扩大企业生产规模和业务经营范围上的钱，即是。二是向企业内的投资，比如加速设备折旧、对现行设备进行升级改造、引进或研发一种更先进的技术、推行一种效率更高的管理模式、加大对员工的技能培训和职业训练等。

　　×隐形冠军企业的经验启示我们，企业向内投资要始终把职工人力资本投资放在第一位。党的XX大报告指出，科技是第一生产力，人才是第一资源，创新是第一动力。人才是科技进步与推动创新的决定性因素。对企业来说，建设一支高素质的劳动者队伍是攀登科技树和获得创新红利的前提和支撑条件。致力于练好内功的企业，要建立面向所有员工的技能培训和职业发展制度，始终注重不断提升员工的文化素质和劳动能力。我国是社会主义国家，笃守人民群众是历史的创造者、是真正的英雄的思想信念，练内功必须把着力点和中心点放在职工身上，创造更好的条件以发挥企业职工的劳动精神和匠师精神。在×，一家两代人甚至三代人在青食工作不是新鲜事。真心实意地把企业职工看成企业最宝贵的财富，全心全意依靠企业职工发展企业，是×基业长青的基石。

　　二、正确处理“大”与“强”之间的关系，坚定不移地走“专精特新”发展之路

　　推动高质量发展是一项系统工程。2022年中央经济工作会议强调，“坚持发展是党执政兴国的第一要务，发展必须是高质量发展”“要更好统筹经济质的有效提升和量的合理增长，坚持以质取胜，以量变的积累实现质变”。从微观上讲，企业发展不仅体现在营业收入、生产规模、资产规模等数量指标的扩张上，也体现在经营效率（益）、市场竞争力、抵御风险能力、创新活动指数等质量指标的提升上。转向高质量发展，企业必须处理好“大”和“强”的关系，既要做大，实现数量指标上的持续增长，更要做强，实现质量指标上的持续提升，始终坚持把质的有效提升放在第一位。

　　×研究发现，企业在成长过程中容易掉进两大陷阱：一是冒进陷阱。一般在企业创立×—×年的时候出现。创业成功，导致企业主盲目自信，进而多元投资，企业规模快速膨胀，最终引发管理失控，企业破产倒闭。二是保守陷阱。一般出现在企业创立×年左右的时候。这时，企业成长往往进入饱和期，迫切需要二次创业。但由于组织的习惯性力量过于强大，导致企业面对变革过于谨慎，行动迟缓最终使企业失去了再造重生机会，陷入成长停滞状态。落入上述两种陷阱正是质与量相互背离的结果。要避免落入两种陷阱，企业必须走坚持做优做强为先、坚决摒弃贪大求洋的高质量发展之路。

　　从现实发展来看，我国国有企业和民营企业都存在大的不少、强的不多的问题。改革开放四十多年来，中国企业进入世界×强企业榜单的数量不断增多。但如果深入分析下去，就会发现上榜企业大多数是大而不强。据刘俏研究，在美国纽约交易所和纳斯达克上市的所有企业（金融企业和公用事业企业除外），19×—×年平均投资资本收益率为×％，而×—×年在中国A股上市的企业平均投资资本收益率不到×％，即单位资本投资的税后利润中国股市企业不到美国股市企业的一半。来自其他方面的数据也得出同样结论。

　　20×年，中国大型汽车制造企业，包括×、×、×、×等加起来的利润总额是×亿美元。而×汽车公司一家企业的当年利润额达到×亿美元。中国这么多的车企加起来的利润，只是×一家公司的大约一半，而我们的规模和员工数要远远超过×，人均利润额差了将近×倍。×研究发现，“大”企业与“伟大”企业有显著区别，后者至少能在一个很长的时间内保持比竞争对手、比资金成本高出一截的投资资本收益率。根据这一定义，目前中国企业称得上“大”的不少，但称得上“伟大”的却很少。